调道,“她不能再受刺激了。”
李维德特子爵背在身后的手紧攥成拳,视线死死钉在倚靠在男人怀中、哭泣不止的外甥女身上,胡须下的唇线仿若一条即将被掰断的竹板。
“…………”
“我从不知道,你居然这么厌恶哪些。”
良久,他终于干巴巴地吐出这样一句话:“可这不是你我能改变的,我们给你安排的课程都是作为一位淑女必须要学会的,否则你该怎么应对之后的生活……”
“可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!”
伏在爱人怀中的女人哭喊道:“我不想要、我真的不想咳咳咳……”
大概是因为情绪太激动,塔林小姐突然感觉呼吸有些困难,眼前一白便要往后仰倒。
“圣母在上!”
侯爵夫人也有些受不了这个刺激,几乎要跟着一起昏厥过去。
侯爵夫人这边倒是有贴身女仆跟着,很快就用嗅盐唤醒了。
可塔林小姐那边即使用嗅盐也没什么用,即使被熏醒着也好似一条喘不上气的鱼,只能徒然地大口大口呼吸。
还是波文最先想到了关键所在,在利昂娜耳边小声道:“可能是她束腰束得太紧了……”
利昂娜恍然大悟,当即提醒子爵人赶紧送回房间,赶快把那条沉重繁琐的裙子脱了。
头脑发晕的塔林小姐现在也没有反抗的能力,只能任由仆人们把自己送回二楼,门罗先生当然也跟着一起上楼。
随着塔林小姐的离开,一楼的门厅总算安静下来。
李维德特子爵低头站在原地,过了许久才沉沉叹出一口气。
他止住侯爵夫人还想跟随的动作:“她现在可能并不想见到我们……您先去休息,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。”
侯爵夫人的眸光也黯淡下来。
她没有回答,只是疲惫地点点头,便带领贴身女仆一起上楼了。
“您也是……这些天真的辛t苦您了,伯爵阁下。”李维德特子爵又看向利昂娜,说道,“让您看笑话了。”
利昂娜摆摆手:“我也没做什么,最辛苦的还是您。”
家务事总是最难办的,也是人们最不想让外人看到的。
莱勒科侯爵夫人是塔林小姐的教母,插手就插手了,可她实在不应该再站在这里。
又安慰了子爵几句,利昂娜便也回二楼客房休息了。
“……刚刚塔林小姐的样子真有点吓人。”
回到房间,波文一边把水盆架好一边道:“如果不是她说出的话还算有条理,我都要以为她是疯了。”
利昂娜却难得没有跟着他评论什么,只沉默地洗漱完毕,直到波文打算把脏水端出去才开口道:“我想……如果是我,我可能也会发疯。”
“什么?”
“我只是试想了一下,如果父亲也要强迫我从小做这些,我可能只会疯得比她更厉害。”利昂娜耸了下肩,“不过现在我倒是能理解她为什么会喜欢上那位门罗先生了……大概因为她追求的东西,只有一无所有的人才能给予她吧。”
波文觉得这话十分自相矛盾:“一无所有能给予她什么?”
“自由啊。”
利昂娜解开外套扔到一边,理所应当地答道:“她想要不受任何束缚、自由自在地生活,可只要待在子爵府,或是任何中产阶级以上的地方她就必须按照那个阶级的规矩生活。”
波文想了想,还是反驳道:“但瑟莱斯特公爵就没有这样的顾虑。”